第19章 陨灭的生命4

第19章 陨灭的生命(4)

进屋以后,黄鹤把萧夏放在了**。那一秒钟他忽然觉得世事难料,昨天晚上还和一个女孩在这上面缠绵,可是时隔二十四小时,这里居然躺着另一个醉酒的女孩。

他帮萧夏脱掉鞋子,扯开被子盖在她身上。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凉茶,倒在杯子里,怕太凉会让萧夏反胃,于是放在开水里加了温。他走进卧室,看见萧夏依旧在沉睡,黄色的灯光下,脸庞显得特别清秀动人。

“喝杯凉茶解解酒吧。”

萧夏没有动静。黄鹤扶她躺进自己的臂弯,喂她喝了水,再次扶她躺下。

折腾了一个晚上,已经将近半夜十二点钟。黄鹤感觉很累,默默地关好卧室的门,就在沙发上躺下。他担心燕玲会突然回来。正思忖着,就有电话打进来,正是燕玲。黄鹤努力保持镇静,心虚地接起了电话。

“老公你在哪儿?我想你了。”听筒里传来燕玲亲昵的声音。她的声音很大,里面还夹杂着嘈杂的音乐与叫喊声。

“我在宿舍呢,一个人在家太闷了……”黄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,却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。幸亏燕玲没有起疑心。她问:“你想我吗?”

“想,怎么不想?你什么时候回家?”

“我们正玩得高兴着呢!明天早上一定回去。等我哦。”

“那你明天早上大约几点回来?”

“这个我也说不准。不过我会尽早,省得你这么想我。”

“别……”黄鹤急出一头冷汗,害怕燕玲生疑,又急忙解释说,“我是说,既然跟她们玩就一定要玩得尽兴,毕竟是人家的生日嘛。你要是提前走了,显得多不礼貌。再说了,你也不能让人家觉得你有了家就冷落了朋友……”

“还是老公想得周到,听你的。时间不早了,晚安!”

“晚安!”

挂了电话,黄鹤的心稍稍安定了。至少燕玲还在KTV,不会冷不丁地冒出来。至于明天早上她几点回来,谁也说不准,希望萧夏早点醒过来。黄鹤在沙发上躺下,带着忐忑的心情,渐渐进入了梦乡。

凌晨四点,萧夏醒了。她虚弱地睁开眼,看到眼前是无边的黑暗,继而头开始莫名地阵痛。坐起来,这才发现睡的是一张大床,再看被子与枕头,没有一样是自己的。怎么回事,难道自己不在宿舍里吗?

萧夏有些惊慌失措,赶忙梳理脑子里的记忆:自己到学校外面散心,碰到了黄鹤,然后一起走进餐馆,要了一打啤酒……对了,昨天晚上喝多了。

她打开台灯,顿时屋子里有了光。这还真是一间豪华的卧室,无论2面积还是装潢,与星级宾馆几乎无异。再看家具风格,现代中透着典雅,主人的品位一定不俗。脚踩在地毯上,感觉都是那么舒服。

她轻轻地推开门,倚在门框上看着整个客厅。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男生,他睡得正香,正微微地发出鼾声。

一定是他把自己弄到这儿来的。萧夏这样想,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。黄鹤听到声响,也醒了。他看见萧夏倚在卧室门口,立马想到了燕玲。他赶紧拿起手机,摁出时间。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。还好,刚刚四点一刻,天还没亮呢。

“这么早就起来了?”黄鹤坐起来,挠了挠头,把身上的毛毯放在一边。

“嗯,”萧夏回答,“昨晚是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吧,这是什么地方?”

“这……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,他出差了,就把钥匙留给了我。你睡得好吗?”

“我睡得很好,就是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,真不好意思。”

“没关系!不过劝你今后还是少喝酒,喝多了对身体不好。”

“我知道,谢谢你!”

黄鹤把卧客厅里的灯打开,又从冰箱里拿出水果,“一定渴了吧?给,吃水果。”萧夏拿了一个苹果,边吃边在屋子里走。她越来越喜欢墙上的编织画,还有那间宽敞的厨房。

过了一会儿,她就对黄鹤说:“我该回去了。”第一次夜不归宿,还和一个男生独处一室,这要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,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八卦新闻呢。这大半个学期,萧夏无时不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,现在她累了,不想再折腾,只想平平淡淡地走完余下的日子。

“天还没亮,这么急着走干吗?”

黄鹤断定燕玲不会在天亮之前回来。

“过一会儿天就亮了。”

“这里离学校还有很长一段路,况且大清早的,外面很不安全,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?”

萧夏笑起来,“刚脱离虎口又跳入火坑,我该不会那么倒霉吧?”

黄鹤故作无奈地低下了头,“唉,即使这儿是虎口,那也比火坑安全,你还是在虎口里多待一会儿吧,天很快就亮了,到时候我送你。”

萧夏朝窗户外面看了看,只见夜色还没有散去。“那好吧。”她答应黄鹤等天亮了再走,于是进卫生间洗脸漱口。她发现梳妆台上摆满了女用化妆品,有洁面乳,护肤霜,还有唇彩和指甲油。打开香水瓶闻了闻,和燕玲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,她明白了。“这里还有女人吗?”她在卫生间里大声问。

黄鹤恍然想起了那些化妆品,情急之下撒谎道:“没……没有啊。3”

“那怎么会有这么多女用化妆品呀?”萧夏心中窃喜,看他还有什么话说。

“那是我朋友的妻子留下来的。”

萧夏捂住嘴偷偷地笑。黄鹤的谎言几乎不攻自破。一个拥有这么多化妆品的女人,一定是极其爱美的。反过来讲,一个如此爱美的女人,出门怎么会轻易丢下自己的化妆品?这太不符合常理了。但她没有揭穿,既然黄鹤不愿讲出来,那就权且当做不知道吧。

整了整衣衫,她方才闻到满身的酒气。对于一个正处花季的女孩子来说,这无疑会令她的形象大打折扣。萧夏觉得时间还早,不如就在这里洗个澡。反正已经在同一个屋子里过了一夜,不在乎多洗一个澡。她从卫生间里探出头,“我想洗个澡,可以吗?”

“啊--”黄鹤有些惊讶,但又不好拒绝,“可以啊,可以。”偷偷看了看时间,凌晨四点半刚过,外面仍旧漆黑一片,相信燕玲不会这么快回来。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块新毛巾,递给萧夏,然后坐在沙发上,听着卫生间里沙沙的水声,一直显得惴惴不安。

萧夏很快就洗完了。在别的地方洗澡,她从来没有拖沓的习惯。她擦干身子,把衣服从架子上取下来。刚穿上衣服,突然看见地上有一张照片。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,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?萧夏想,或许它就放在什么地方,自己取衣服的时候一不小心,将它碰了下来。

她蹲下来,捡起了那张照片。翻过正面,顿时怔住了。她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居然是韦佳!

韦佳的照片怎么会在这儿?

她本能地感觉到恐慌,还有种迷惑,总之那是一种复杂的感受。就是这个女孩搅乱了她的生活,她的面容不止一次出现在萧夏眼前。照片上的韦佳清新可人,她站在一棵大树下面,绿色的枝条耷拉在她的头顶上。她穿着白裙子,对着镜头甜甜地微笑。萧夏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,这个笑容甜美的姑娘,死去时的样子会那么狰狞,那么可怕。

萧夏的手颤抖了起来。韦佳似乎一下子活了,就站在她的面前。萧夏忍不住委屈地质问: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?你的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……她的心由怜悯变作冷酷,继而充满了仇恨,恨得咬牙切齿。她看着韦佳的照片,多么希望她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。

黄鹤注视着卫生间的门,不知道萧夏在干什么,刚才还传出沙沙的声音,这会儿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。难道是她身体里的酒精起了作用?他忐忑不安地走过去,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,他看见萧夏站在地上一动不动。她到底在干什么?人家正在洗澡,也4不便问。正要转身走开,外面却突然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。

黄鹤一惊,心想这下坏了!来不及躲起来,燕玲已经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。她一边换鞋一边冲卫生间那边说:“老公,你在洗澡啊,我都快累死了……”

她的话没说完,看见黄鹤就直挺挺地在客厅里站着,顿时怔住了。再看卫生间,那里面分明就是一个女人。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浮想联翩,扶墙站着,目光变得像两道闪电一样寒意逼人。

“她是谁?”她终于生硬地问道。

黄鹤吞吞吐吐地回答:“是……是一个朋友。”

“男的女的?”

黄鹤低着头,嘟囔道:“女的……”

“女的?”燕玲苦笑着,突然气冲冲地走进卧室。她看见暧昧的灯光下,被子还摊在**,地上放着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。她不想再看这肮脏的一幕了,立刻走出去,脸上写满了伤心和愤怒。

“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?!”

“燕玲你先别生气,你听我解释--”

“你还解释什么?!解释你们晚上怎么睡觉,怎么在一起亲热吗?!”
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

“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,你还狡辩?!”

黄鹤无法再说下去。他知道燕玲正在气头上,这样大呼小叫地解释,她根本听不进去。然而燕玲已经不屑于和他纠缠,她径直走到卫生间门口。黄鹤慌了,害怕她一时冲动而走极端。等他缓过神,燕玲已经敲响了卫生间的门,“你出来吧,我知道你在里面。”她倒要看看,这个乘虚而入的女人到底是谁。

“你别冲动,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。你别为难她--”

“你居然还护着她?”燕玲话说着,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,“亏我那么毫无保留地爱你……”

“这是一个误会,你听我跟你解释--”

“我不听!”

卫生间的门开了,在燕玲的目光逼视下,萧夏慢慢地走了出来。

“果然是你。”

燕玲紧盯着萧夏的眼睛,她似乎早已料到了里面的人是谁。

萧夏在门口站着,仿佛被捉奸在床一样。尽管心中无愧,可是此情此景根本解释不清楚,把心掏出来她都不会相信。萧夏后悔刚才没有果断地走掉。

“说话呀,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!”燕玲猛推萧夏的肩膀。

萧夏重重地撞在了门框上。她咬住了牙,没有反抗。“没什么好说的,我只想告诉你,我是问心无愧的。”她径直走进卧室,穿上了自己的鞋子,就要离开。5

燕玲自然不会让她轻易地离开,一把将她扯回来,“你问心无愧,难道我问心有愧吗?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!否则你别想走出这扇门!”

萧夏被她撕扯着晃来晃去。她努力保持着平静,“是你误会了,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。难道你就这么不自信吗?”

“有脸上床没脸承认了是吗?鬼才相信你的话!”燕玲扯着萧夏的头发,猛地将她推到一边。

萧夏把眼泪生生地忍住,她心平气和地解释:“你想错了……我昨天晚上喝多了,黄鹤才把我带到这里来,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她想说的是,这纯粹是朋友间的互相帮助。可是燕玲并不这么想。萧夏的解释在她听来,就是酒后乱性。“喝多了酒就可以随便和男人上床吗?!真不要脸!”

萧夏终于忍无可忍,“请你把嘴巴放干净些!”

“不要脸!我就骂你了怎么样?不要脸,臭不要脸……”

“不要再吵了!”黄鹤的脑子乱极了,不想让她们再吵下去。他将矛头转向燕玲,“你太过分了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分青红皂白?”

“我过分?我不分青红皂白?”燕玲感到万分委屈,眼泪刷地流了下来,“你居然向着她?!你们没有一个好东西!”她再也无法待下去,扭头跑出了家门。

清晨的泉溪小城仿佛一杯酒,飘着黑夜的余味,清新而诱人。薄薄的轻雾笼罩着人们的梦境,一切都在苏醒,黎明就在眼前。五点多,天空已经透白了。蒙昧的黑夜有了光泽,像是电影的开场一样,酝酿着这一天将要发生的故事。

燕玲在前面拼命地跑,黄鹤在后面拼命地追。萧夏跟在他们后面,没有远离,却不敢靠近。

许久之后燕玲站住了。她朝着黄鹤大吼:“你跟着我干什么?!从今以后我不认识你,我恨你!”

黄鹤和燕玲保持着距离,他希望燕玲可以给他机会解释,“你听我说,我们真的什么事都没有,你的确误会我了。萧夏昨天喝多了酒,当时已经很晚了,迫于无奈我才把她带回家。况且她睡在卧室,我一直睡沙发!”

“别说了,我不想听!”燕玲此时只有满腔的愤恨,别的什么也听不进去,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,居然还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,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?黄鹤,你太令我失望了!到现在还在骗我!”

“不是的,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黄鹤急得不知所措,“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?”

“我不会再相信你了。我永远也不会相信你了!从今以后,我们井水不犯河水。你爱找谁找谁6!”

“燕玲,你冷静一点儿好吗?”他向前一步,挽留显得如此无力。

“你别过来,我不想看见你,你走!”

“燕玲,你冷静一点,你听我说--”

“我不听!你走开!”

黄鹤在逐渐向她靠近,燕玲突然扭头便朝马路对面跑去。恰逢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此经过。清晨的大街上空无一人,司机早已放松了警惕。冷不丁发现有人横穿马路,他已来不及减速,急忙向右打方向盘。一个女孩算是躲过了,没想到后面还有一个人……

那一刻萧夏呆住了,她看见轿车滑向了路边的草坪,有人被高高地抛起来,随即重重地摔在地上。一摊鲜血涌出来,将路面染成了殷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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